卫生政策选择将决定医药行业的经济发展模式

编者按:2012年6月9日,第八届健康产业高峰论坛在中欧举行,本届论坛主题为——全民医保:梦想与现实。搜狐健康现场报道,以下为现场嘉宾的精彩发言实录。

  

  发言嘉宾:Arthur A.DAEMMRICH 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工商管理系助理教授


  制药行业非常有意思,因为它是目前中国经济转型的一个中心,对于中国来讲一个核心的问题就是要转向那些高附加值的行业,那今天我要讲的主题就是关于卫生政策的选择,也就是说要选择中国未来的经济发展的形式。


  首先我先讲一些医疗保健体系的一些核心的困境。如果我生病了我会对周围的人产生危险,其他人生病也会对我产生风险,特别是传染病。所以我们思考医疗体系的时候,就要考虑到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要有医疗保险,让人们能够获得治疗,不会让人病死在街上,同时医疗保险体系的设计必须是大家能够接受的,大家觉得好的。因为保险是一种再分配,在国家体系中很难进行再分配,因为作为一个健康的人你需要花钱给那些你不认识的人,看不见的人,人们不愿意这么做,所以说这个当然是美国的一个辩论的核心。


  那么同样这个现象在全球都有发生,在设计保险体系的时候,有一个逆向选择的问题,甚至是优势选择的问题,就是说当你有私人保险进入的时候,也就是说一个国家有多层保险体系的时候,那些更加有钱的、更加健康的人他们就会组成在一起,他们能够买到医疗保险,然后还有一些人,是高风险的人,他们的成本更高,但是他们却在一定程度上上不了保险,那不同的国家就对这种情况有不同的解决办法,当然没有哪个是完美的,都是有问题的。


  还有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就是关于信息不对称性的问题,我说到信息不对称的意思就是说,我知道的跟你知道的是不一样的,我对于未来可能罹患疾病的信息是很不健全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生病,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得癌症,我当然可以做一些事情,比如说戒烟来降低风险,但是从根本上来讲,我也不知道我到底需要多大的保险,这个作为我个人来讲我不知道。


  那么我作为个人,我要进行完全自由的选择的话,那么这就是一个困境,所以说管理选择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另外还有就是患者与医生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患者他知道自己日常生活的更多的信息,可能不会告诉医生,所以说这样一来也会有患者与医生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另外医生与保险机构也有很大的信息不对称,保险机构无法控制医生的处方。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保险机构可能不太知道患者未来的情况,这也是一个信息不对称,这样就带来了一个医疗保险体系的困境,这实际上是三重困境,没有哪个保险体系能够完全解决这个问题,能够完全提供可获得性、可承受性和尖端科技的引入。所以说每一个体系都要进行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实际上非常重要,我们必须要设计在制度之中。


  我在这里给大家举三个例子,一个是美国的,他就好像把它看做是一个私人物品,也就是说你的保险是你的用人单位给你购买的,或者说你的政府给你购买的,你如果超过65岁,成本非常高,占GDP17.6%,而且它作为GDP的比例一直在增长,1970年的时候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以后这个增长率是2.3%。


  在德国它是公共和私营系统相协调的医保体系,通过地方的提供商实行配比,也就是说有的时候会使得医疗服务有延迟,这样让个人很不高兴,另外一方面他们能很好地管理成本上升,他们的卫生开支只是GDP的11.6%,而且他的增长速度是比较低的。医疗保险是一种社会福利工具,我听说中国比较希望采用德国的方式。


  英国是把它当做公共物品来提供的,政府购买保险实行配比制,要排队、要等着,通过这种方式来管理成本。另外还延迟了药物的引入,这样使得创新药的引入比较慢,既使是延迟了一年,也等于离这个专利到期又接近了一年,能够省很多的钱,这样成本得到了控制。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历史很重要,每一个国家他们自己都有自己的制度框架,在中国我们就谈到了是一步一步地进行改革,要摸石头过河,这个是中国的改革路径,但是最终我觉得中国还是要进行选择的,就是选择一个制度框架,这个制度框架会锁定中国的未来20年、50年,当然以后也可以进行改革,但是它会有一定的锁定效应,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看到美国有重大的辩论,就是说政府能不能强制人们购买保险,高院现在要对这个问题进行判决,这个问题是非常有争议的,这个就是所谓的制度的锁定。


  那我们现在来看一下生物技术和制药行业,因为我们今天谈到了很多医院、医生的事情,我想讲一下生物行业和制药行业,这个行业实际上是一个全球行业,但是它是群簇的增长,先是在法国、德国和瑞士的增长,同时我们看到这些行业与大学的关系非常密切,他们最早创造了大学的实验室,然后得到了行业的增长,非常有意思。最开始它是一个市场性的行业,他们生产了很多专利药,跟我们今天的榜样很多是不一样的。


  我们看到今天的制药行业相对来讲是比较新的一个行业,而且主要是基于专利还有医学科学,所以有很多的研究机构,他们既做研究,同时又做开发,又做营销。近段时间是一个大动荡的时期,所以我不知道中国想要怎么样,中国现在培训了很多博士、科学家,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多,所以说中国需要释放这个潜力。但是中国是不是有足够的市场,使得制药公司愿意在中国进行选择性地研究,同时要使得中国自己的制药行业充分地发挥。那很明显有一些政策的选择要作出,这会对中国未来的制药行业产生影响。


  我在这里想说几点,一个是如果我们看一下定价的问题,药品价格的控制可以有几种方法,那么美国一般没有任何的价格控制,可以说自由定价,所以他特别鼓励创新,那么欧洲是有参考定价的,比如说一个新药,他必须是某一个疾病组的平均药的价格。


  还有一个问题,在欧洲和其他地方,到目前为止还是有可持续性的,因为这个行业他仍然能够获得很多的利润,从美国获得很多的利润,如果未来不能这么做,那这个时候就需要进行全球的重新校正,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将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们认为中国是有机会的,在这里,可能少花点儿钱买美国的债券,而在国内有更多的钱用于医疗行业。


  这里的问题就是中国到底想要什么,中国将会成为什么样子,我们可以从现在的这个分析来进行一个判断,如果我们看一下这些数字,可以说世界应该是这样的,有这么一小部分的人,他们占了世界药品销售的40%,这是美国占了世界药品销售的30%,这实际上就是研究和专利的来源。


  在这里的专利大家可以看到,基本上都是美国的专利,我现在仍然进行测量,测量美国的专利,我不是每一个新药出来都可以测量,我是需要不断地进行校正。


  另外还有一些比如说中国申请专利,然后在美国申请专利,这是一个基本的数字,它根本的要点是说这是一个非常不平等的状况,但是这个情况在迅速地发生改变,不仅是以前,人们会预测,印度将会成为临床研究的一个中心,印度的医生他们讲英语,他们有很多大的医院,当时的想法就是所有的这个药品测试都会转向印度,但是这种情况没有发生,很有意思,实际上我拿到5年以前的数字,他就分析了印度在临床实验方面的这个数据。因为印度的政策选择,他们没有制订一些技术标准,使得他们的这个药品能够在全球进行批准,这样一来就减少了在印度进行的药品测试。


  所以我想这里要进行一个国家选择,我现在也不知道答案,但是我觉得从根本上来讲,就是中国是不是愿意开发以研究为基础的制药行业,还是要在改革的时候,主要用于管理现有的成本,你是想要做大蛋糕,使得这行业有机会发展,还是把这个看作是一个纯粹的成本管理、成本遏制的任务。比如说像印度,印度他是一个仿制药的行业,只有富人才能够买专利药,这是一个根本的政策性的选择,而这个政策选择之后,中国就会走向一个制度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