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草,能源危机的救命草?

如何缓解能源危机?65 岁的林占给出的最新答案是“能源草”。

    “能源草”实际上是一种用来培育菌类的禾科植物,属于菌草的一种,林占则把它称作“巨菌草”。 林占是福建农林大学菌草研究所所长,他从1983 年开始研究菌草技术,利用菌草培植食(药)用菌,这样就解决了以往种植这些菌类消耗大量林木资源的瓶颈问题。今年6 月,林占与浙江省兰溪市热电有限公司( 下称兰溪热电)合作,试点种植巨菌草,并尝试通过这种草作为燃料来发电。消息传出,关于“能源草”的话题一时间变得沸沸扬扬起来。林占的结论确实令人兴奋:“按照预计,能源草和电煤的投入产出比在1:3到1:4 左右,即一亩能源草的发电量相当于三四吨标煤的发电量。”

    尽管合作才一个多月,巨菌草仅仅长出了几十公分,但兰溪热电总经理柳建华已经信心十足,“如果10 月份成功收割,能源草作为燃料也没有问题,我认为这会是一场能源革命。相当于‘地上冒出来的一个大煤矿’。”

    一场能源革命?

    6 月末,兰溪市灵洞乡的坡地上种下17 亩巨菌草;十几天过去,巨菌草蹿出地面四五十公分。按照它在福建的生长速度,到10 月收割时,这些草将长至二三层楼高,叶片宽大,形似“巨树”。首次在浙江种植,亩产量多少,每亩巨菌草产生多少热量,发多少电,现在并没有详细的统计数据。林占做了一个粗略的统计,巨菌草每亩产量约七吨干草,每公斤标煤燃烧产生7000 大卡的能量,预计每公斤干燥的巨菌草产生约3700 卡的能量,相当于1.8 吨巨菌草能替代1 吨标煤。而兰溪热电拟定了详细发展计划:如果试点成功,至2009 年底,规模将扩大到总面积2.5 万亩。

    “能源草”在国外又被称为“草王”,因其体型巨大而得名。林占则叫它“巨菌草”,“这种草我种植了很久,现在叫它‘能源草’大家才觉得很新鲜。”“能源草”的说法最早由柳建华提出,对他来说,“用草发电”不过是无奈的转型。早在2004 年,煤炭价格一度每吨突破600 元时,兰溪热电就开始尝试使用稻草、木屑和煤炭混合发电,降低生产成本,次年煤价回落,厂里重新选择了用煤发电。2007 年,煤价又开始一路飙升,寻找替代品成了当务之急,能源草这才进入备选能源的选择范围。

    在兰溪“用草发电”的消息传出之后,不少电厂老板找到林占,商讨合作事宜。林占没有立刻同意,他希望一切都该等到10 月份之后。“用巨菌草发电,理论上行得通,但仍需要实践证明,一亩草等于多少吨煤,能产生多少经济效益,都需要详细测算。”

    林占不愿意将“用草发电”形容为“新的能源革命”,“这是需要实实在在去做的一件事情,不要过度拔高。”

    生物能源的隐忧

能源草其实也并非一个新鲜概念。国际上,能源草是一系列可以作为燃料使用草本植物的统称。因为生长快、产量高、种植成本小,压缩成草饼后的燃烧值高,能源草被认为是最有发展前途的生物质能源资源之一。以匈牙利为例,该国计划在今年全国能源草种植面积达到2.1万公顷,如果发展顺利,到2015 年匈牙利能源草生产面积可达100 万公顷。

    归根结底,能源草与生物燃料并无太大区别。生物燃料是用玉米、大豆和甘蔗之类可以本土种植的农作物生产而成,是汽油、柴油的替代物,一度被世界当作解决能源危机的救星,但随着粮食暴涨,生物燃料立刻陷入尴尬境地。据世界银行最新报告称,在全球粮食涨幅中,生物燃料的影响高达75%;报告同时指出,用农作物制造生物燃料也许并不能解决全球气候问题。在这种背景下,欧美等生物燃料的主力军纷纷刹车,调整过去那种迅速增加使用生物燃料的计划。

    林占介绍说,相比玉米、大豆等,巨菌草的优势是其可再生性,生长周期短,可反复收割,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在荒地生长,不会占用过多的农地。目前未被利用的荒草地被认为是中国生物能源生长的一条重要途径。中国农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教授胡林等专家完成的报告显示,如果把适合种植的361 万公顷荒地种植生物乙醇能源植物,每年潜在的生物乙醇产量将达1100 万吨。这份报告显示,能源草的发展将是大势所趋:荒地上种植能源草既能解决能源危机,又能改善生态环境。但不能回避的问题是:企业大规模生产能源草,很可能仍会挤占耕地;另外,相比种植农作物低下的经济效益,种植能源草有利可图,农民难免不受引诱,从而发生能源作物与粮争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