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岩:科研成果要用到人身上才能体现价值

  口腔病理学专家金岩回忆当年上大学的情景时说,自己直到被录取时,还从未看过口腔科。不只金岩,那个年代的人们,对于口腔科的认识相当陌生和模糊。

  如今,金岩已是知名的组织工程再生医学专家,现任中华口腔医学会口腔病理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华口腔医学会口腔生物医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组织工程专业委员会常委、第四军医大学组织工程研发中心主任、陕西艾尔肤组织工程公司与中国生物医学再生科技公司(港股08158)首席科学家等职。2007年被聘为教育部“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特聘教授。

  照着《十万个为什么》做实验

  1963年出生的金岩是一对中学教师夫妇的长子,出生在河北,但因父母大学毕业分配到阳泉,金岩一直说山西是第二故乡。

  在“文革”的阴影下,金岩度过了幼年时光。他还记得当年对一本《十万个为什么》的珍爱。按照书中提到的某些知识,金岩开始了人生中最早的科学实验:背着父母点起炉火,检验金属在高温下的融化,这是他还是小学生时便开始的“冒险”,至于当年流行的“矿石收音机”,金岩更是不会错过。

  “早日长大成人,早日帮父母干活,能够早点出去挣钱,这是当时的对好孩子的评价标准”,在金岩的描述中,当时孩子学习好坏不重要,甚至在人们的评价体系中,二者没有什么区别。

  恢复高考之后,父母对金岩的期望已经不是早点高中毕业参加工作挣钱,而是“一定要上大学”,这与金岩获取知识的强烈欲望不谋而合。

  对于当年上大学的情景,金岩记得非常清楚,他和山西其他考上第四军医大学的学生被集中到太原,然后由学校带队老师带到西安,在这里,他将进入口腔专业学习。

  与选择报考四医大一样,金岩说,选择口腔专业同样是父母的决定,直到被录取的时候,他还从没去看过口腔科。

  32岁成为教授,创造了第四军医大的历史

  有时候,金岩会想:这么多年,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自己,如果是什么积极的东西,那一定是不服输的潜意识。金岩说,上大学的过程就像爬坡,一直是向上走,而且走得不容易。除了规定的必修课选修课,在心理学对内地而言还只是个新鲜名词连中文资料都极其少见的时候,金岩就已经去找英文版著作来读。

  付出总有回报,金岩成绩名列前茅,他被推荐免试攻读硕士学位。

  1988年,经商热渗透到社会各个角落,大学也未能避免。此时金岩正好研究生毕业,选择读博。这在很多同学眼中绝对不是好选择,很多在读博士生甚至退学下海,但金岩对自己的选择义无反顾。

  1995年,金岩成为第四军医大学当时最年轻的教授,那一年,他32岁。这创造了第四军医大的历史,并保持了多年。

  是当时解放军总后勤部的一项试点工作给了金岩最大的机会。1992年博士毕业留校一年之后,29岁的金岩参评副教授,按照规定在学校礼堂公示个人的研究成果。公示过后,学校政治部主任找到金岩,问他为什么不直接申报教授。政治部主任在公示中,发现这个刚刚毕业一年的博士发表的科研文章比很多参评教授的申报者还要多。3年后,金岩成为当时第四军医大最年轻的教授。

  科研成果要用到人身上才能体现价值

  金岩长期投身组织工程与再生医学的研究,发现了与口腔颌面部形态发生相关的新基因,命名了新的干细胞,发现了炎症等微环境对干细胞影响的新机制,研制成功我国第一个组织工程产品,在口腔再生生物学与组织工程学尤其是牙齿与皮肤等的再生研究领域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

  在组织工程皮肤产品研发中,金岩主持制定了国内第一个组织工程产品标准,获得了我国第一个组织工程产品注册证书。受邀制定国家标准《组织工程医疗产品第4部分:皮肤替代品(物)的术语和分类》、《组织工程医疗产品的保存指南》。

  组织工程概念真正出现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每有非专业人士问到何为组织工程,金岩都会使用倒返式解释的方法,力图把这个复杂的科学概念解释得通俗易懂——组织工程具体是指组织器官的再生。组织器官的再生几十年前大家都在做,但是十分严重的损伤无法自己再生怎么办,这就需要做移植,但是全世界都有一个问题,中国就更为严重——移植需要依靠捐献,而当前器官捐献数量太小,远远满足不了需求,有数据表明,当前中国能够通过合法途径拿到器官的患者不超过1%,也就是说99%的患者得不到可移植的器官。那么,能不能在实验室中造出一个器官以供移植?这种“造”又涉及到工程问题,所以这一造组织造器官的活动就称为组织工程。

  金岩在读研究生时便开始接触组织工程这一领域,只是那时做的是骨再生,但是之后有六七年的时间,金岩并未继续从事这一领域的研究,而是将精力放在口腔肿瘤研究上,尽管也发表了很多文章,但他还是觉得美中不足,因为在这一领域只能跟在别的领域后面发展。这让他感受不到创新的乐趣,他决定回到再生领域。